第32章 一切师父做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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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32章 一切师父做主 (第1/3页)

    池鱼一蹦一跳地走着,笑着道:“先前是有些旧怨在心里散不去,所以无心其他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沈知白问:“现在散去了?”

    “也不算都散了。”池鱼耸肩:“不过已经轻松了很多,师父帮了我很大的忙。现在我觉得,就算哪天如愿以偿了,也还能继续好好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沈知白一震,眉头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侯爷别担心。”池鱼看着前头的庙堂,笑眯眯地道:“那些个不好的想法,我以后断不会有了。”

    以前她的生命里只有沈弃淮一个人,沈弃淮不要她了,所以她觉得除了报仇之外,生无可恋。然而跟在师父身边这两个月,她突然觉得人生的乐趣还有很多,可以排队去买京城有名的糖人、可以秋天去看一望无际的麦田、可以躲在屋子里嗑瓜子、也可以陪师父去他想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想到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做,她恨不得自己的命再长些,哪里还舍得去死?

    深深地看他一眼,沈知白叹息:“三皇叔对你的确是恩重如山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瞧见了求签的地方,池鱼道:“所以今儿,也替师父求一求签吧。”

    “哎……”沈知白想拦住她,然而池鱼跑得比兔子还快,眨眼间就钻进了人群,拿到了求签筒。

    可是她没求过,不知道怎么求。抱着签筒跪在蒲团上,池鱼侧头看了看别的来求签的小姐,然后像模像样地跟着学。

    “天灵灵地灵灵……”

    身后站着的沈知白“扑哧”一下就笑出了声,抬袖掩唇,满眼星光,颇为好笑地道:“哪有你这么求的?”

    “她们不都这样吗?”池鱼不解地回头,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个摇着签筒念念有词的姑娘。

    沈知白蹲在她身侧,无奈地小声道:“人家念的是求月老保佑自己有个好姻缘,你这天灵灵地灵灵是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这样啊,池鱼点头,重新跪好,看了上头的月老石像一眼。

    这庙宇是新的,石像却像是从别的地方请来的,色彩斑驳,慈眉善目,黑色的头发绾得规规矩矩,一身红袍拢袖,手里还捏着长长的红线,瞧着就很灵的样子。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她闭上眼。

    月老啊月老,我上回求错了姻缘符,烧得一身伤,痛彻心扉。这回再来求,你可莫要再坑我!

    “啪!”有竹签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池鱼睁眼,兴高采烈地捡了那竹签捏在手里,然后继续闭眼小声念:“家有一师,弱冠之年早过,还未得良缘,请再赐一签。”

    竹签落地。池鱼瞬间就忘记了自己旁边还有个小侯爷,抱着两支竹签就去找解签人。

    沈知白伸手想喊她,可看她蹦蹦跳跳的那么开心,倒也有些不忍心。低笑一声,看了看被她放在地上的竹签筒,捡起来也在蒲团上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的姻缘一早就出现了,只是一直难成,如今那人回归原本的身份,倒也并不是绝对没有可能。

    “啪。”有签出来了,落在地上清脆地一声响,沈知白笑着睁眼去拿,低头一扫,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。

    “这上头写‘前世姻缘今生了,枝节却生早。柳暗花明又一村,良人险中生。”白胡子的解签人摇头晃脑地念着,眼睛一瞟,朝池鱼伸手:“承惠,解签三十文一支。”

    “哦!”池鱼老老实实地就掏出了荷包,拿了六十文钱给他,然后眨巴着一双期盼的眼睛,等着他继续说。

    白胡子收了钱,嘴皮子瞬间利索起来:“姑娘,你遇见过错的人,枝节横生,但有惊无险,你的良人已经出现啦!”

    “是吗是吗?”池鱼兴奋地问:“是谁啊?”

    白胡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:“这小老儿哪里知道?签文上又没写,只是说你的良人多半会出现在一个险境里。”

    险境吗?池鱼似懂非懂地点头,连忙把另一支递了过去:“这是一个男子的,我替他求的。您看看?”

    白胡子从容地接过来,自信满满地打算念,一看签文,胡子抖了抖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池鱼伸过脑袋去,关心地道:“您不认识这些字儿吗?还是看不清?我来帮您念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!”白胡子慌忙护了那签文,咽了口唾沫。哆哆嗦嗦地看了池鱼两眼,把方才收她的六十文钱拿出来,塞回她的手里:“这根签文小老儿不会解,钱还你。”

    “哎……”池鱼纳闷了:“为什么不能解啊?”

    “小老儿还有事。”白胡子战战兢兢地起身,抱着那竹签就跑:“还有事啊!事情可多了!告辞告辞!”

    说完就“咻”地一下蹿出去了十丈远,那步伐矫健得,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,看得池鱼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没人解签了,她扭头就想走,却看见沈知白神色凝重地捏着签站在后头不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小侯爷!”这才想起自个儿把人家忘了,池鱼心虚地跑过去,比划道:“那个解签的人说不解了,跑掉了,您这签文恐怕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勉强笑了笑,沈知白道:“咱们再去看看梅花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池鱼点头,兴冲冲地就朝梅林里走。

    沈知白看了看她的背影,低笑一声。潇洒地将手里的竹签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红白的签子,该写着签文的那一面却是空的,一个字也没有。

    寒风凛冽,梅花香气四溢。

    沈故渊板着脸坐在床上裹着被子,斜眼看着窗外的天色,浑身都是清冷的气息。

    郑嬷嬷端着晚膳进来,笑眯眯地道:“主子,池鱼丫头和那小侯爷怕是玩得晚了,晚膳您先用吧。”

    沈故渊没吭声。

    郑嬷嬷眼梢微动,故意叹息了一声道:“这没池鱼丫头的晚膳啊,是不太好吃,要不主子再等等?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沈故渊松开被子下了床:“我一个人吃就是。”

    郑嬷嬷有点意外,给他摆了碗筷,打趣似的道:“以往池鱼丫头不在,您不是都吃不下东西吗?”

    “瞎说什么?”沈故渊皱眉,颇为不耐地看她一眼:“你忘记我是来做什么的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忘。”郑嬷嬷屈膝:“奴婢还以为主子忘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微微抿唇,沈故渊拿起了筷子。

    他不会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。也绝对不会被宁池鱼耗掉太多心绪。

    绝对不会!

    夜幕沉沉,池鱼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王府,一进门就眼睛亮亮地道:“师父,我看见了好漂亮的月老庙!”

    沈故渊看着手里的奏折,头也不抬:“是吗?有多漂亮?”

    “我给您看!”池鱼雀跃极了,转身就去把焦尾琴抱了出来。

    沈故渊依旧没抬头,心里骂着这丫头没脑子,有多漂亮说出来不就好了,抱琴干什么?

    然而,第一个音响起的时候,他怔住了。

    平调一起,清灵带香,眼前仿佛就是一条平坦的路,路边开满了梅花。琴声悠扬,花香从车外飘进来,沁人心脾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池鱼脸上带笑,指法娴熟地用琴声告诉他她看见的美景,有巍峨的庙宇,铮铮有声;也有一眼无际的梅林,清幽动人。琴音转处,是小桥流水,在庙宇背后的青石板上,清冽的泉水潺潺地流。满怀希冀的少男少女们手捧竹筒,念念有词地求着自己的姻缘。远处的钟声一响,仿佛天上月老的应答,悠长地在庙宇里回响。

    一枝梅花越过红瓦,在人眼前开得正好。

    曲终弦止,池鱼有点忐忑又有点期盼地看向自家师父。

    她一直偷偷练琴,都没让他发现,现在总算能以琴写景,他会不会夸自己两句?

    沈故渊捏着折子,终于动了动,仿佛刚刚才回神。但一开口,却是不咸不淡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小脸一垮,池鱼不高兴地凑到他身边:“就这一句话吗?”

    “还要有什么话?”沈故渊白她一眼:“时候不早了,早些休息。”

    扁扁嘴,池鱼转身去洗漱,忿忿地碎碎念:“整天板着个脸也不嫌累,好心好意弹琴给他听,连句夸奖都不给,没人性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念大声点。”背后的人阴森森地道:“反正我都听得见。”

    头皮一麻,池鱼干笑两声,捏了捏自己的嘴。

    上床就寝,沈故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搂着她,只道:“有件事还忘记告诉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池鱼捏着被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。

    “沈弃淮不顾司命反对,也要与余幼微完婚。”沈故渊淡淡地道:“婚礼从简,只求余幼微立马过门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池鱼歪了歪脑袋,感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了:“他们想成那就成呗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活着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,他们成亲,外头传的话必定不太好听。”沈故渊道:“你可想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?”池鱼苦笑:“我也没办法啊。”

    沈故渊闭眼:“办法是有的,就看你愿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池鱼好奇地撑起身子趴在他胸口:“什么办法?”

    伸手将她拂下去,沈故渊道:“你先出嫁,他们的婚事就波及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微微一愣,池鱼看了看他,突然有点脸红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沈知白喜欢你很久了,你若是愿意,他必定不会有异议。”没有看她,沈故渊声音清冷:“嫁给他的话,你也必定不会吃亏。”

    刚刚还泛红的脸瞬间变白,池鱼怔愣了片刻,像是没听清楚:“您说嫁给谁?”

    “沈知白。”沈故渊侧头,半睁开了眼:“你不也挺喜欢他的?”

    心里一慌,池鱼坐起身子,有点手足无措:“嫁……嫁给小侯爷?可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低头看看自己只着肚兜的身子,她哭笑不得:“我与师父这样,还能嫁人?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?”沈故渊道:“你只是帮我取暖,又没做别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做别的?”池鱼瞪眼:“那上次在悲悯王府……”

    “骗你的。”沈故渊道:“想吓唬你罢了,你我之间什么也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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