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圈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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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十三章 圈套 (第1/3页)

    曾经桃花带露浓,却被莽夫斫一空。

    这莽夫说的就是卫龙。

    而说出这句话之人,则是卢士隐卢先生了。

    卢士隐是青州狂士,自视甚高,连自家族人也不放在眼中,被以家族利益为中心的卢氏家族所弃。

    他本就是族中庶出,不过是其父亲酒后扑到了一个婢女身上所出。

    小户人家有小户人家的贫苦,大户出身有大户出身的难言。

    卢士隐一生并不得志。

    脱离了卢氏门墙的他,读书再多也换不来锦衣玉食,不过是住在家族早些年分给他娘亲的小院子里,喝着劣酒,靠着给人写文书度日。

    幼时曾对母亲许下豪言壮语,有朝一日定让母亲因他而搬回红瓦高墙的门墙内。

    只是豪言被现实的风吹得烟消云散,他的娘亲也很早就离开了人世。

    他们住进小院后,他那父亲就从来没有登过门。

    母亲是郁郁而终。

    年过四十的他曾作诗写道,

    风蓬飘尽悲歌气,泥絮沾来狂士名。

    十有九人堪白眼,百无一用是书生。

    当时新的鲁王继位,身为鲁王亲舅舅的卫龙已是青州兵马副帅,与其妹一起辅佐新王。

    这句“百无一用是书生”传到卫龙耳朵中,他想起了这个曾经写诗骂自己是莽夫的酸儒。

    青州都城琅琊城南原本有一片桃林。

    春风桃李花开日,正是仕子郊游时。

    只是那座桃林,不知何故,被还是鲁王小舅子的卫龙命人给砍了。

    卢士隐见状大骂卫龙,毫不惧其身份。

    卫龙并未因此而对卢士隐如何,一介书生而已,也就能说上几句狂语。

    卫龙派人去请这个自诩百无一用的狂士,结果吃了个闭门羹,卢士隐对着来人说道,卫将军我可高攀不起。

    后来是卫龙亲自去了一趟。

    不知二人谈些了什么,之后卢士隐便成了卫府清客。

    有次卢士隐喝醉了,吟了一首诗,

    去年今日此林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
    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
    人们才知道卫龙是为红颜怒砍桃林,而卢士隐吟诵的这首诗正是卫龙所作。

    那个卫龙挚爱之人嫁到了卢家,嫁给了卢士隐的堂弟。而卢士隐这个堂弟,乃是卢家嫡传,其父正是卢氏族长。

    卢氏是青州四大家族之一,身为青州掌舵者的鲁王对四大家族族长也得礼让三分。

    四大家族在青州经营的时间可是比大晋王朝要长久得多。

    听闻卫大将军提起桃树来,卢士隐笑道,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了,你还放不下么?”

    卫龙摇摇头,开口道,

    “她去年走了!”

    卢士隐一怔,看着已是两鬓斑白的卫龙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卫龙已迈步进入小园之中,随行三名义子在门外守候。

    卫龙边走边开口说道,

    “逝者如斯夫,生者已矣,她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,今生无幸结良缘,但愿来世共剪烛,老家伙,怎么连杯清茶也不舍得给我倒上一杯么?”

    卢士隐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了,刚才不过是一时失神,这时随同卫龙一起往里走,闻言开口说道,

    “将军这是取笑老朽了,老朽这就去煮水烧茶。”

    在那位姑娘没有嫁到卢家之前,卢士隐同许多仕子一样,皆仰慕这位女子。卫龙早有一妻二妾,而他则终身未娶。

    卫龙摆摆手,开口言道,

    “士隐莫忙,说起来自从你上山之后,早些年你还每年下山几次去我府上坐坐,怎么这两年连山都不愿意下了呢?老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二人已走到院子修建的小凉亭中,凉亭内有小竹椅,本欲进屋烧水沏茶的卢士隐请卫龙坐下之后,弓着腰也跟着坐下,开口说道,

    “都是花甲之年了,这般身子骨不比将军,折腾不起了,这里山清水秀,正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。将军此番前来,可是为了大墙而来?”

    卫龙靠在小竹椅上,微闭双眼,感受着阵阵山风带来的清凉,微微开口,

    “当初老夫说安排个人来照顾你,你却也不愿,说什么一个人闲云野鹤惯了。老顽固啊,山中有人好似仙,可终究我们离不了五谷杂粮,也免不了生老病死,我这次来,是接大墙下山的,你也一起走吧。”

    卢士隐一听,开口问道,

    “不等大墙弱冠了?”

    卫龙双目睁开,直了直身子,看着卢士隐说道,

    “来不及了,有人刺杀鲁王,如今鲁王撑不了多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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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成是非与元夕坐在山坡上,地面有些潮湿,朝露在草叶上随风滚动。

    朝阳初升,远眺云端,光明似火。

    野兔就放在成是非的脚下,当元夕问了他那个问题之后,他有些迷茫。

    那么可爱的兔子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箭下,而自己看到猎物又是那样的兴奋,难道自己的天性便是如此么?

    自己怎么会如此冷血?

    元夕拍了拍坐在自己旁边的成是非,开口道,

    “小非,你说这大山里,野兔山鸡食草,狼熊虎豹吃肉,哪个更残忍?”

    成是非没有说话,元大哥说的,他心里明白。

    元夕继续说道,

    “小非,大道理不用讲,你只要知道,有些事不是我们没有亲自去做,就可以问心无愧,我们亲手去做了,未必就心中有愧。你看这只兔子,如果不是你自己射死的,做熟了端到你面前,你是不是依然可以吃得很开心?我们猎动物当食物,这是我们人类生存之本能,并无任何不妥之处,你不打杀它,也会有别人打杀它,将其当做果腹之物。赵大伯以打猎为生,你说他便是冷血,嗜血之人么?”

    成是非点点头,低声说道,

    “元大哥,我明白,只不过是我自己一时接受不了而已,缓一缓就好了!”

    捡起那只野兔,成是非仔细查看着。

    兔子已经没了生机,成是非缓缓地抽出那只羽箭,随手拔起一把杂草,擦拭着箭上的鲜血。把箭插进箭筒之后,他抬头看着元夕,眼神坚定,

    “元大哥,这次我争取自己直接射中目标,而不是像刚才一样碰运气。”

    元夕起身,拍拍屁股,随手将手中把玩的一根草叼在嘴里,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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